画像上的女子突然出现在门口。
只一眼,夫君手中的酒杯就跌碎了。
那女子转身离去时,他竟踉跄着追了出去,连衣袍勾倒了烛台都浑然不觉。
我去拦他,告诉他今日是儿子的满月宴,父亲不能缺席。
可他连这句话都没有让我说出口,便追着女子离开了。
孩子的哭泣声、宾客的议论声、两方父母的关切声,全都嗡嗡地挤进我的耳朵里。
我眼前一阵阵发黑,却仍挺直脊背,笑着招呼众人入席,吩咐丫鬟婆子们重新上菜、斟酒。
婆母拉着我的手,欲言又止,最终只是叹了口气:“孩子,委屈你了。”
我摇摇头,强撑着笑。
宴会终于散了。
宾客们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渐渐远去。
四周烛火摇曳,我独自坐在空荡的厅堂里。
七年夫妻,从年少情深到如今儿女绕膝,我不信沈云舟会这样轻易抛下一切。
或许……他有苦衷?
或许那女子与他有恩?
我攥紧了帕子,心里翻涌着无数念头,最终还是决定——
等他回来,问个清楚。
这时,乳母抱着孩子过来,轻声问:
“夫人,小少爷哭闹得厉害,怕是饿了。”
我伸手接过孩子,小小的婴孩在我怀里抽噎着,小脸涨得通红。
我低头轻吻他的额头,眼泪却无声地砸在他的襁褓上。
三更时分,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。
沈云舟推门而入,衣袍微乱,面色苍白,眼底还残留着未散的慌乱。
他见我还没睡,脚步一顿,嗓音低哑的问道:
“……你还没歇息?”
我没说话,只是抬眸看他,等着他给我一个解释。
他走到我面前,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内疚。
良久,他终于开口。
“阿宁,我想……娶林婉进门,做平妻。”
手控制不住的发抖,怀中的孩子似乎感觉到了不安,“哇”地哭出声来,小脸涨得通红。
我忙去哄,却听见他继续说:
“她年幼时便与我相识,只是家中阻拦,被硬生生拆散了。后来她嫁了个富商,那人待她不好……去年病死了,夫家嫌她无所出,将她赶了出来。”
他顿了顿,眼中浮现痛色:“她如今孤苦无依,我不能不管。”
我静静听着,心口像被钝刀一点点割开。
他记得林婉嫁得不好,记得她如今孤苦,记得要护着她。